自去年11月下旬以來，斯坦福大學校長、美國科學院院士Marc Tessier-Lavigne因涉嫌多篇論文造假而一直接受調查。

然而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當?shù)貢r間2月17日，《斯坦福日報》再次發(fā)文，稱Tessier-Lavigne在一篇研究阿爾茨海默氏癥的論文中涉嫌造假。這項研究曾被認為獲得了“奇跡般的結果”，發(fā)表后一度引發(fā)學術界轟動。

Tessier-Lavigne于當日向斯坦福全體教職員工群發(fā)郵件，堅決否認指控。

事件的未來走向有待進一步觀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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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ssier-Lavigne 圖源：斯坦福大學

再曝論文造假

《斯坦福日報》最新的長篇調查報道指出，Tessier-Lavigne在一篇2009年發(fā)表于Nature的論文中涉嫌造假，當時他是生物科技公司Genentech的高級管理人員。

該論文聲稱發(fā)現(xiàn)了阿爾茨海默癥患者腦部退化的潛在原因。Genentech公司當時表示，這項研究為公司開發(fā)“抗體與小分子”藥物提供了新的思路，從而可能幫助數(shù)百萬患有阿爾茨海默癥的病人。

但據(jù)Genentech公司當時的4名高級員工稱，公司內部多次嘗試重現(xiàn)論文中的研究，卻遭失敗。隨后，該論文于2011年受到公司的內部審查，審查發(fā)現(xiàn)了論文中的數(shù)據(jù)偽造。在之后，Genentech公司取消了基于該論文的研究項目。

提供此消息的4名高級員工中，有3位不愿透露姓名，另一位時任Genentech公司高級科學家的Till Maurer說：“該項目被取消，這是因為他們發(fā)現(xiàn)了偽造的數(shù)據(jù)。”

一篇曾被稱為“奇跡”的論文

這篇涉事論文在2009年發(fā)表后，曾一度引發(fā)轟動，獲得相關人士的高度贊譽。Genentech公司稱其為“開創(chuàng)性的基礎研究，以全新的方式研究阿爾茨海默癥的病因”。公司一位高管認為這篇論文是“奇跡般的結果”。諾貝爾獎獲得者Paul Greengard稱其為“一篇非常激動人心的論文”，稱“它將對阿爾茨海默氏癥領域產生重大影響”。

目前，這篇論文共被引用1246次，其被引次數(shù)遠超領域內平均水平（該領域論文大多被引不超過10次）。論文發(fā)表后不久，Tessier-Lavigne和另一位作者Anatoly Nikolaev向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提交名為 “抑制神經退化方法”的專利，并向美國、巴西、加拿大等多國提交專利申請，希望使用論文研究的結果來開發(fā)藥物。

2011年，有阿爾茨海默癥專家站出來質疑這篇論文。此外，Genentech公司內部審查發(fā)現(xiàn)，該論文的核心結論存在問題。原始論文表明，淀粉樣蛋白前體蛋白 (N-APP) 的氨基末端片段與死亡受體六 (DR6) 結合，這種結合會導致神經變性。這個結論是不準確的。

據(jù)審查委員會成員之一的高管稱，委員會認為，該論文所謂的N-APP在阿爾茨海默氏癥中的作用的發(fā)現(xiàn)是“偽造的”，并使用了“虛構的”數(shù)字作為證據(jù)。這位高管表示，根據(jù)審查結果，他認為“論文中的錯誤結論并非無辜”。

校長回應

2022年11月，《斯坦福日報》發(fā)表近十篇調查報道，揭露Tessier-Lavigne作為共同作者的多篇論文含有被篡改的圖像。Tessier-Lavigne堅持認為，所謂的圖像篡改對論文的結論沒有影響。自那時起，斯坦福大學董事會就一直在對他進行調查。

但這次指控更為嚴重，因為它涉及到阿爾茨海默氏癥的新治療方向，并且Tessier-Lavigne一直試圖隱藏內部審查的結果。

據(jù)《斯坦福日報》披露，Tessier-Lavigne多次拒絕該報通過郵件或當面采訪的請求，并拒絕回答關于內部審查的問題。

在最新指控發(fā)出的同一天，Tessier-Lavigne向斯坦福教職員工群發(fā)電子郵件，郵件標題為“《斯坦福日報》的虛假指控”，稱《斯坦福日報》的報道“充滿謊言”。他寫道：“我以最強烈的措辭拒絕對我行為不當?shù)闹缚亍?rdquo;他稱，指控是“無理的”和“徹底虛假的”。

Tessier-Lavigne在電子郵件中表示，《斯坦福日報》批評了2009年的論文，理由是“我們在第一次發(fā)表時沒有把模型的各方面都搞清楚”。而他后來撰寫的研究報告重新審視了最初的模型，“隨后的論文完全驗證并擴展了我們的修訂結論”。他還寫道：“對任何知道科學如何運作的人來說，這是一個荒謬的批評。”

事件走向

盡管Tessier-Lavigne對于針對他的最新指控予以堅決否定，但他無疑正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。

客觀上，Tessier-Lavigne后來的幾項研究修訂了其2009年論文的結論。不過Genentech公司的一位科學家仍然認為，原始論文“應該被撤回”。

科學家們還表示，內部審查的結果應該被公開披露。然而，了解審查情況的人被要求保密，因為這關系到公司聲譽。據(jù)悉，當時Genentech只是想在公司內部解決審查發(fā)現(xiàn)的問題，如對研究人員進行學術不端行為的相關培訓。

《斯坦福日報》指出，捏造數(shù)據(jù)構成了科學界最令人不安的操縱方式。根據(jù)美國國家科學院2009年發(fā)布的一份關于研究不當行為的報告，這種類型的不當行為違背了 “基本研究標準和基本社會價值，被視為最嚴重的違反科學標準的行為，因為它們破壞了作為科學基礎的信任”。

Aidan Ryan是斯坦福大學董事會負責對Tessier-Lavigne論文造假一事進行調查的特別委員會發(fā)言人。他不愿回答委員會是否知道這些指控，以及董事會在最初考慮Tessier-Lavigne擔任校長時是否被告知任何此類問題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由于2022年對Tessier-Lavigne多篇論文涉及圖像造假的調查，《斯坦福日報》獲得2022年美國喬治·波爾克新聞獎，這是歷史上首次由學生經營的獨立報紙獲得該獎項。該報18歲的調查編輯Theo Baker將被授予“特別獎”，成為歷史上最年輕的波爾克獎獲得者。

參考資料

https://stanforddaily.com/2023/02/17/internal-review-found-falsified-data-in-stanford-presidents-alzheimers-research-colleagues-allege/

https://stanforddaily.com/2023/02/17/stanford-president-criticizes-daily-report-on-alleged-research-falsification-as-replete-with-falsehoods/

https://stanforddaily.com/2023/02/20/daily-staffer-wins-polk-award-first-for-an-independent-student-run-newspaper/